盛时梧刚走到御书房门口,就看到萧寒舒和他爹萧太尉并行跪在门外。
“萧太尉进来,朕有要事与你密谈!”
她背着手,俨然一副暴君模样。
走到一半忽然转头,看了眼跟着进来的萧寒舒和墨连彧,立马板起脸,“你们两个出去侯着!”
“诺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去。
御书房内,盛时梧端坐在龙椅上,神情严肃地盯着跪在案桌前的中老年人。
“萧太尉可知,朕召你何事?”
“罪臣惶恐!”
他身上还穿着破烂不堪的囚服,战战兢兢抬起头的时候,浑浊的眼里布满血丝。
相比之前在朝堂上的风光,他如今霜鬓竟也染上白发。
看得她心里一阵发酸。
【原主那死丫头真不是人,居然把这么好的忠臣往死里虐。】
“朕念在萧寒舒救驾有功,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,不知你要不要?”
她佯装心不在焉把玩着玉玺,担心的余光全落在他身上。
“恕罪臣愚钝,还请陛下言明!”
许是上次在朝堂上乱说话,落得个今日的下场。
这次他诚惶诚恐,不敢再硬怼她。
“如今朝堂局势不稳,左相势力独大,朕被他牵着鼻子走,实在难有作为!”
盛时梧决计不演了,大步朝他走去,并亲自扶他起身。
在萧太尉腿软站不直身时,她接着往下说,“朕希望你助朕一臂之力,肃清左相党羽,帮朕坐稳贤君之位!”
“啊?”
萧太尉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她。
实在难以将她与之前的暴君相提并论!
“你不愿?”
盛时梧有些失落。
【也是,老人家估计都被整出心理阴影了,怎么可能还愿意跟我合作。】
“也罢,朕明白你的顾虑,也绝不会因此为难你与萧寒舒,即日起,你带着家眷安生回府……”
“陛下,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!”
萧太尉再次跪地,惶恐解释,“方才老臣只是,只是听到陛下要做贤君,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罢了,还请陛下恕罪!”
“既如此,朕今日便允你官复原职!日后在朝堂上,有劳萧太尉为朕周旋一二。”
“老臣万死不辞!谢陛下隆恩!”
他将额头叩得砰砰作响,以示忠诚。
盛时梧不忍直视,连忙打断,“朕会将万通粮行交于你明查,实则也会派人暗访,你可愿意?”
“陛下能放过萧氏一家老小,老臣已感激不尽,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!”
“萧太尉果然忠心可鉴!今夜朕便会宣萧郎君侍寝,以此稳固太尉在朝堂之势。”
“侍寝?”
萧太尉抬头,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。
就他那个冷冰冰,见到女人就满脸厌恶,口出恶言的儿子萧寒舒?
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能被陛下看上。
“对,不过令郎的脾气有些倔,朕若向他直言侍寝之事,只怕他会产生逆反心理,还望太傅多劝导劝导,嗯?”
盛时梧按着脑门,甚是头疼。
“老臣明白!老臣替萧氏全族,叩谢陛下天恩!”
一番密谈过后,天色已晚。
盛时梧马不停蹄得赶场,去看望了下张德宝。
而后从他那里挑了两个嗓门大和肺活量高的太监,到寝宫外殿当值。
待夜幕低垂之时,两名太监尖细的嗓音如号角般,响彻整个后宫!
“陛下有旨!宣,太医萧寒舒,今夜侍寝——!”
声音传至各个角落,再由各宫小主的当值内侍传达口信。
所有后宫的男人,皆为震惊!
刚搬入凤栖宫的晏且之,正要抚琴的手指蓦然一颤,刺耳的琴音瞬间划破静谧的凤栖宫上空!
明知她该死。
可为何听到她宣别人侍寝时,竟会心慌至此?
不止晏且之如此,正在宫里算帐的沈予成早已惊掉下巴!
陛下变心变得如此快吗?
前几日还爱南太傅爱得死去活来。
然后移情别恋晏琴师不说,又与墨将军形影不离。
这会儿连前戏都没有,直接宣萧郎君侍寝了?!
而药味浓烈的松柏殿内,南如卿直接打翻药碗,怒吼道:“盛时梧你找死!我南朝大仇未报,你竟想着寻欢问柳?!”
要不是他伤口崩裂无法行走,只怕这会儿已冲到她寝宫,直接来个双杀!
相比之下,此时守在寝宫外的墨连彧,似早已心如死灰。
她是一国之主,是臣民景仰叩拜的女帝。
后宫三千,他岂敢求她独取他这一瓢。
再说他已习惯了,习惯被喊到寝宫值守,习惯听着她与其他男人的嬉笑声。
与此同时。
焚香沐浴完的萧寒舒,被两名太监横抬着进入盛时梧的寝宫。
寝宫内。
盛时梧坐在梳妆台前,对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梳着黑长的直发。
“陛下,彤史总管陈大人已在外等候,陛下可要宣他入殿?”
两太监将萧寒舒抬放到龙床上,其中一个跪地问道。
“让他在殿外听着!务必伸长耳朵,记录好细节!若有偏差,朕拿他是问!”
【彤史?还想近距离观察不成?等会儿我看你在外面怎么记录!】
“诺!”
太监退下,寝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。
盛时梧转身,在看到被裹成木乃伊的萧寒舒后,不禁笑出了声。
原本还阴着一张脸的萧寒舒刚要开口怼她,却在看到她的笑容后愣了下。
他进宫这么久,见惯了她粗鄙的行为,也看惯了她暴虐不仁的磨人手法,更是厌恶透了她残忍快意的笑声。
但此刻的她,笑容明媚,天真无邪。
与他记忆中的暴君,有着天壤之别!
“萧郎君,你都裹成这样了,该不会身上还藏着毒针吧?”
她走了过来,将他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。
【没想到原主死丫头侍个寝,懂得把男人裹成蝉蛹啊,也就那天她犯蠢,让南如卿钻了空子。】
【哈哈哈哈,怎么办,看他这样,觉得好蠢好可爱!】
【是不是我只要伸手一扯,他身上的布就会掉光光,然后……啊啊啊可以这么做吗?!】
她一边脑袋风暴,另一边,双手已不受控制地伸向萧寒舒身上绑着的绳索……